Preface

【北树】Until the next Snowf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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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ing:
Not Rated
Archive 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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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M/M
Fandom:
SixTONES (Band)
Relationship:
Matsumura Hokuto/Tanaka Juri
Characters:
Tanaka Juri, Matsumura Hokuto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5-12-07 Words: 7,542 Chapters: 1/1

【北树】Until the next Snowfall

Summary

喜闻乐见的好舍友兄弟情是如何变质的故事

Notes

很俗、很咯噔、很ooc、很要死要活的树和心事很多的北
树北树无差但大致北树
读论文读得语言混乱头昏眼花产物,我流关系性致歉
又臭又长的8k字(土下座)

【北树】Until the next Snowfall

01
偷听别人的争吵实则不是松村北斗的本意,尤其是开学第一天、尤其是情侣之间的。

那男生高高瘦瘦,金色的前发长到遮住眼睛,从北斗的角度只能看到脸颊深深地陷下去,很丧很累的样子。他站没站相活像个套在白色床单里的骷髅,把不负责任的渣男几乎要写在脸上。而女孩子明显想把事情闹大,总之就是骂个不停。

无视、无视好了,北斗把耳机调成降噪模式,兀自加快了脚步。

然后他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穿透耳机,那是个如假包换的扇在男生脸上的巴掌。随即便是女孩子尖刻的嗓音。

“离我男朋友远点!”

“狐狸精。”

【哈?】

02
四年后北斗回想起那一幕,还是会或多或少觉得有些魔幻色彩,因为那个骷髅现在就挂在自己脖子上半睁着眼边刷牙边等早餐,而北斗能从他呼吸的节奏判断出这人今早尤其困。

大二快结束那会北斗失去了自己的便利店兼职,而田中树则被他的某一任对象兼金主扫地出门,两个穷光蛋在校内BBS上一拍即合决定合租。至于北斗发现自己请进家门的正是狐狸精本人,就是后事了。

总而言之四年过去,除了把金发染黑,树没怎么变,是个表里如一的有些过分的人。比起规规矩矩考试、拿奖学金、选择留在大学院的北斗,树从体育学部毕业后迅速在周边的高中做了老师。他没有什么正经称得上爱好的东西,假期每每往那一瘫就是打游戏,要出门了便是去猎艳。

他沉迷于介入别人的感情,同时自己也在出轨。

而这样一个人就成了北斗在大学期间唯一的好朋友,虽然他懒惰、颓废、色欲熏心、大部分时间不修边幅,但是……

但是什么来着。可以夸的地方好像也只有树很遵守他俩合租前的约定,目前还没有把他的男男女女带回家过夜。

北斗有时想是不是宽容他太过分了,冬天很冷,至少树不该在他煎厚蛋烧的时候毫无顾忌地把全部重量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但是谁叫这家伙失眠严重得很、体温还通常特别低。

遅刻NG的工作和失眠症不能强加在一个人身上,但加上仅有2K的狭小公寓仿佛又说得通了。没有时间留给树吃早餐,正好也没这个空间。北斗看着比平常似乎困一百万倍的树戴上毛线帽、从扁扁的骷髅裹成有厚度的人,把最后的热咖啡递出去:

“别睡倒冻死在路上,今晚回来吗?”

今晚回来吗的意思就是今晚约人了吗的意思,特别困的意思就是特别需要性的意思。时至今日北斗自认已经摸清了树的习性,醉生是为了梦死,tinder、六本木、酒精和love hotel的终点都是睡眠罢了。

北斗是敏感的人,但对树也只能推敲到这个程度了。

然而树没搭腔,半晌围上围巾,好像才睡醒一样打了个激灵。

“啊?嗯,不回了。”随后匆匆出门。

诧异了仅仅一秒,北斗先于意识的直觉在神经末梢重重跳动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冲出去问个究竟,这时小煎锅里传来一股糊味,等他关了火再去开门,树早已走得没影。

03
中学时代有过被霸凌经验的孩子毕业了通常也不会表现得太正常,合租刚开始北斗对树有过狐疑和猜忌,用了四年时间才发现这人的轻浮散漫恰是因为无所图。北斗见过太多和他交换故事、交换过去、交换痛苦,然后留下所有的情绪垃圾挥挥衣袖飘走的人。而树对自己的往事只字不提,对未来也没有期待。

北斗给树讲了国中放课后的小路、高中体育课前的储物柜,和所有静冈赋予他的不为东京所接纳的宝物。他的沉默其实是声嘶力竭,他的自卑背后是过分骄傲。北斗的故事通常从一个很小的细节开始,伴随着树表示自己还在听的附和,以树的鼾声作结。

困在回忆里的人有时候需要的不是倾听,只是一个出口。树这样为自己开脱。

“顺便一说,我喜欢北斗的方言。”

有了树,北斗在大学有了吃午餐的对桌,通过树也认识了高地和森本那群兴许还算不上朋友的熟人,鼓起勇气去谈了几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北斗不再是盘旋在天空的孤鹰,树却一直像头离群的瘦狮子。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四个冬天,每年大晦日前后北斗回静冈看望父母,树连都内都不会离开。当然他也从未亏待自己,那几天一定是花天酒地玩个尽兴的。

越是表现得孑然一身,北斗越是觉得树身上背了很重的行囊反倒无处讲起。他在这个2K的小公寓里短暂落脚,又和门外的莺莺燕燕建立更为短暂、几乎是刹那间的联系。

疯狂的性、浓烈的爱、瞬间的极乐与一潭死水的生活同时撕扯着一具疲惫不堪的灵魂。

北斗认为比起树的那些花儿——对、树这么称呼他们,自己或许才是和树更相仿的什么东西。他知道总有一天那根弦会崩断,然后人就剑走偏锋一蹶不振,就像自己中学时没有树的那么多年。

北斗这多心之人在关上门的五秒钟内就可以发表出如此冗长沉重的感想,随后他重新煎自己的厚蛋烧、品鉴新买的咖啡豆、背上电脑出发去学校、读论文、完成TA的工作、走回家、享受周末。

04
没有田中树的消息。

树最近在空窗期,没有男友也没有女友,和前任闹得不太愉快还被拉黑了。北斗实在不知道去哪找他。

恰逢森本和高地各自在南半球的不知道哪个温暖的角落里寻找生命的意义。北斗只能试着给树那几个造访过公寓的固炮打电话,都说没见过他。打到最后一个女生的时候,那姑娘在听筒里嗤笑了一声:

“哈?我们从夏天开始就没约过了,他都把我联系方式删啦。”

提心吊胆两天,终于在周日晚上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是树回来了。

北斗吸了吸鼻子,闻到很重很重的烟酒味,树看起来比周五休息得好了一点,但睡饱了觉的皮肤并遮不住显而易见的精神上的疲惫。他上前去扶住树,那人冰凉的脸颊贴在北斗家居服裸露出来的锁骨上,呼吸滚烫。

“喂……我说,北斗想不想和我做。”是树低哑又破破烂烂的嗓音。

北斗只觉得后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因为树说完这话就开始舔自己的脖子。北斗往后连退几步,从不知道他的力气这样大,拼了命的推开也只能勉强躲过几个意图落在嘴巴上的吻。两个人推推搡搡进了房间,难免有几口真的让树给亲到了。树一边压着北斗一边脱自己的衣服;北斗一边躲一边避开脚下的东西,最终还是被死死地摁到床上。

“树!你停下来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然后树真的停下来,拿他深陷进眼窝里的眼睛近乎悲怆地看着北斗,手上的劲却一点没收着。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睛终于毅然紧闭,下一秒北斗的嘴唇就被封上了。

北斗能感觉到树试图伸出舌头,但他牙关紧闭誓死不从。树于是伸出手去摸他下面,嘴巴贴上北斗的耳朵一面舔一面呢喃,“北斗的话可以在上面,我没做过bottom所以里面很紧”,说着咬了一下北斗的耳垂,“嗯?不想试试吗?”

简直是恶魔低语,松村北斗好歹是个青壮年男性,被这么一摸一舔的难免有抬头的趋势。直到这时候八年的空手道魂算是从血脉里苏醒了,一个用力俩人调了上下位置,这下换成他压着田中树。

屁用没有。

树像是渴了几个月的人终于喝到水,在北斗的桎梏下继续用嘴去舔、用腿去去蹭北斗。

“北斗好主动。”标准的田中式的挑衅。

“想好了吗,明明都这么硬了。”

“闭嘴!你他妈吃错药了?能别乱发情吗,田中树我在你心里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这一嗓子吼完两人都安静了,北斗的腿架开树的腿,手把树的手抵在床头,谁也没收力气,就那么面对面僵持。

北斗的卷发此时已经凌乱不堪,神情愤怒而困惑,他蹙着眉、狗狗眼不可置信地颤动。树深深看着他,把头偏向一边,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一开始是两行眼泪流下来,后来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最后变成几乎在抽噎。北斗感觉到树渐渐脱力,自己也松开禁锢着树的手。

树很瘦,真的太瘦了,上半身裸露在并不温暖的空气中微微发着抖。他双手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北斗后知后觉地有点可怜,叹了口气,扯来毯子裹在树身上,隔着毯子从背后环抱住他。

“怎么了,发什么疯?因为睡不着?”语气还是有点强硬。

树挣扎了两下,北斗却利用体型差以一个小孩抱毛绒玩具的姿势把他完全圈在怀里,下巴抵在树的肩膀上。

“北斗……”

“嗯?”

“别这么抱着我……”

“为什么?只许你把在外面霸王硬上弓的手段用在我身上,还不许我审你了?”

为什么,因为北斗总有一天也会松开这样的拥抱不是吗,松手的那一天我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树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但北斗清楚他没睡着。

“我……对不起……”树抖得更厉害了,后半句话发不出声音来。

北斗知道,这是树脑子里那根弦崩掉的标志。

打开屋里的空调,轻轻拍着树的肚子,等所有的颤抖和眼泪归于平静,北斗在黑暗中缓缓开口。

“树,我是个挺传统的人,只和恋人做爱。
不是那种几天就分手的、可以随便出轨的又漂亮又短暂的你的那些花儿。
硬要说的话至少也得是站在你身边的另一棵树。”

那天晚上树意外的很早就睡着了,却把失眠症传染给了北斗。他自始都没有放开过树,一个人在夜里拿出无数猜测,又逐个否定掉。最后北斗问自己是不是其实有一点喜欢树。

黑暗中树的眼睛半掩着,脉搏透过纤细的身躯和薄毯尽数传给北斗。北斗知道那双眼睛完全睁开是什么样子——狡黠的、世俗的、挑衅的,他永远也没办法真的拒绝的目光。

树相貌中多情的一面功归于他的眼睛。眼波一转,两分的关系也能被他看成个八九分。再加上这厮性格里的油嘴滑舌,不知情者就要被哄骗的以为真爱来敲门了。

北斗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掉入了这样的陷阱,他回味起树孤注一掷的眼神,嘴唇的触感,泪水的温度。

我原来是爱他的,这是北斗在今夜一万个不确定猜想中拿出的唯一答案。

05
“田中树,我直说了。你需要的不是恋人,是心理医生。你离恋爱太远了,你有病,得先治病。”

树的上一任男友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发现他LINE里没断干净的好炮友后,终于也赏了他一个耳光并做出这样的评价。

心理医生,嘿,心理医生。

树能和这位前任断断续续坚持了大半年的关系,有部分原因是他觉得前任哥有点懂他,就比如至少能说出心理医生这四个字来。

但是,树悲哀地想,讲出这样的话本身也反映了两件事:
一,前任哥还是不够懂他。
二,他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开什么玩笑,他就职体育老师前好歹算是田径运动员,心理医生对他的评价是心理过分健康。如果没有失眠的毛病,此人在一大串评估量表中所表现出的得过且过和没心没肺,简直是队里标杆级别。

“所以就说嘛,干嘛拿心灵创伤给我找借口。这个年纪了还擅自把扭曲的心态强加给童年和家庭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哦。专业人士都说我过分健康,这更证明我只是单纯的是个坏人而已,又花又色什么的是本性啦。”

当树把对前任的抱怨一股脑讲给北斗时,北斗摘下眼镜捏了捏山根,做出自己的评价:

“与其说是心理过分健康,不如说是心理富营养化吧?”

树撇撇嘴,还是觉得自己在不寻根究底的情况下很适合做情人:体贴、温柔、嘴甜、大方,不会生气更不会嫉妒。他的左右逢源和见鬼说鬼话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只要对方想,他可以把自己装扮成任何被期待的样子;但凡对方厌烦,他保证自己拍拍屁股就走。

他想起北斗慢悠悠戴上眼镜,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回自己的小说里,小声骂了句你哪来的臭毛病这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人,末了又说别把心理医生也当你的情人了。

那个时候树发现自己对上一任男友的另一部分喜欢,或许是出自那男孩戴上眼镜后和北斗有点相似的鼻梁骨。

而现在,树想问深冬夜里那个抑制不住思念和患得患失的自己,你的臭毛病去哪了?

断不掉的LINE好友连同tinder账号一并删除,头一次一个人进了六本木的love hotel然后吃上安眠药爆睡两天,烟抽完了酒喝过了,结果梦里梦外眼前全是北斗忧郁的侧脸。

见到人的那一刻还是没能忍住,树本能的觉得建立关系的方式就是发生关系。快、直接、高效,是又一次分分合合拉拉扯扯还是老死不相往来都不重要了,他快要爆炸的思绪和苦闷郁结的胸腔才是迫切要解决的问题。

如果不能利用我,那就讨厌我吧,恨我吧,骂我吧,好不好?都这样对你了,以你最不喜欢的不尊重你的方式。

为什么还能瞬间就对我心软呢?

为什么还能用那种怜爱的目光看着我呢?

我想回到那个任何时候都能拍拍屁股走人的自己。

树把安眠药捏在指尖,几天来和北斗互相躲着对方让他更烦躁、也更难睡着。他是自由的人,不喜欢任何被控制的感觉,药物耐受和感情依赖都是相当恐怖的东西。

但树也是豁达的人,比任何人都擅长逃避问题、更擅长放过自己。

在他决定再往手心里倒一粒药片之前,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摁在瓶子上。

“别吃了……上床睡觉。”北斗的身上还披着冬夜的凉意,显然是刚进家门就看到树在房间里摆弄药瓶。

树呼吸一凝,迅速又换上散漫的咧嘴笑。

“北斗在担心我吗?我没事哦。”

他抬起手替北斗把因为温差导致雾蒙蒙的眼镜摘下来,笑嘻嘻地和北斗对视。

“树……如果我陪着你,会更容易入睡吗。我看,我看你那天晚上不是睡得挺好的,唔……”

田中树满脸羞愤地把他嘴捂上了。

北斗苦笑了一下,把树的手掰开放在自己还算温暖的颈边,额头贴下来靠在树的脑门上:“盖棉被纯聊天,我不会是第一个吧?”

手心里的东西从安眠药换成了北斗有力的脉搏,树不说话了,把眼睛藏进刘海里。

这么靠了一会,北斗神不知鬼不觉摸走了他的药瓶,然后放下一袋热腾腾的鲷鱼烧。

“我去洗澡,树吃点东西等我一下。”

简直荒唐可笑。树瘫在椅子上,把头埋进北斗脱下来的大衣里。他当然不是第一次等别人洗完澡出来,通常趁这个间隙他还能开一局手游,评估一下做完之后自己能睡多久,甚至等不急了也有钻进浴室一起洗的时候。

这些事情都指向一个结局,不过肯定不是“让我们试试看抱着你睡会不会更容易睡着”。

但北斗真的这么做了,用他刚洗完澡暖烘烘的身体和暖烘烘的被子把树与外面的世界分离开。

北斗没有期待、没有对他说喜欢、更没有展现出一丁点爱得死去活来非你不可。北斗没有要他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树也不知道该表现出哪个自己。

他在自己引以为傲的人格中挑挑拣拣,温柔的、识趣的、大大咧咧又无微不至的……最终还是只拿出了那个多数情况下被遗漏掉的田中树。

被回忆困住的人需要一个出口。

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他想。

“你为什么躲着我。”树从北斗的怀里抬起头。

“树不就是这样嘛……擅长给人错觉,你给我讲过的啊。”北斗用力眨了眨眼睛,树分不清这究竟是一句话还是一声叹息。

“那为什么又来找我。”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了,鼻息间的空气温暖又潮湿。

北斗抿着嘴,摇摇头,又蹭蹭树的鼻尖。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熟悉的爱慕,但也有些看不懂的东西。

“北斗喜欢我的吧?”树不再退缩,亲亲北斗的下巴。

“树明明连自己都搞不明白,怎么问出这种话。”北斗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轻轻碰了一下树的嘴唇,很纯情的吻。

“我本来搞得很明白。”树咬了咬后槽牙,又亲回去,“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我本就肤浅自私、没有上进心,崇尚极端的享乐主义。我本来不需要理解和爱的。

而爱会让人软弱,让我开始不由得思考我遇到你之前的人生——觉得惭愧,又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是说爱上你之前我根本就没有人生,只是在自以为潇洒的苟活着。

“松村北斗,你得负责。”他贴着北斗的嘴巴哼哼出这句话。

“在那之前,让我看看树能为我做到什么程度吧?”

就当是为了我,好好珍惜自己,好好正视自己。

06
过分早熟的青少年成人后难免世故,树嘴里的情情爱爱在长大(现在是衰老)的过程中贬得比日元还快。但是树的懵懂、树的孤独却是那么深刻而具体,让北斗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为之骤缩,于是他通过最原始的方式品尝着树的痛苦。

北斗不在家时树总是灯也不开、用平板的微光照着吃外卖,树失眠了会放缓呼吸装睡好让北斗安心,树下班后会多坐一站电车来接北斗回家然后说“啊我玩游戏太入迷坐过站了”。

温柔的树反而用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推开所有人,北斗觉得树有比自己还别扭的一面存在着。

【在做什么】手机亮了,又是树传来的。

【ゼミ】北斗抬头看了一眼教授,还是秒回了树的消息。

树没回复,北斗咬牙等着这位大爷出招,随手来回翻着自己的讲稿,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紧张。

手机又亮了,这回是一张图片。

是树只穿了内裤跪在更衣室的对镜自拍,照片里树两腿分开微微侧身,很心机地让自己身体线条显得更明显一点。其实树太瘦了,很难称得上有料,配上他遮住眼睛的深色前发和放松瞥着镜头的表情,反而让人觉得纯的很。

【换衣服去陪学生打球啦,chu~❤️】

恰好身后有同学经过,吓得北斗脖子一缩,连忙把手机重重扣在桌子上。

刚刚肯定超猥琐的……

北斗不确定这是不是树的别扭之一,就比如树不必用这种方式来确认自己对他的性吸引力——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北斗看来显然还没到做这种互动的时候。

当然,这让北斗很受用又是另一回事了。

07
大晦日带树回本家的决定也是突然做出的。

初雪那天北斗接到了妈妈的问候电话,聊到回家的事时他看了一眼正裹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的树。他们的公寓放不下被炉,树冬天冷的时候通常都窝在被子里。

啊,想让树试试本家的被炉呢。

“今年带树一起回去哦妈妈。”于是北斗这么说。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树不动了,回头一看这家伙以一个十分震惊的表情瞪着自己。一直到挂了电话,树才怯怯地问:

“你……什么意思?”

“大晦日,树没安排的话陪我回静冈吧。”北斗坐在床边摸摸他的头。

“不行的吧……”

“有什么关系,合租这么多年了,我父母都认识你。”北斗安慰他。

有关系,关系大了,树不觉得任何一个家长会希望孩子和自己这种人有来往,更别说他俩现在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脆弱关系。即使不明说,暧昧也会从眼睛、从氛围里跑出来——你的性格沾上了我的部分,我的表达透露出你的意志。

树想拒绝,但是发现说不出口。放在以前,要是有哪个不怕死的小情人敢在他面前提这种事,他总能四两拨千斤的让对方死了这条心。

他对关系的态度过分悲观,加大沉没成本的事、需要付出期待的事、影响最终决断的事树不愿去做。他总在关系开始的时候就擅自计算好筹码,保证最后能够全身而退。

现在,树承认自己心里真的怀有一种隐秘的贪婪。家人的形象、院子的布局、房间的样子……正是这些北斗描述过的东西塑造了他,而树试图用它们拼凑起对北斗的占有。

就这样半推半就,他们还是一起坐上了前往静冈的新干线。

北斗觉得树紧张的样子很可爱,此人早晨对着镜子抓了半个小时的头发,最后出门前还是担心过度打扮又把帽子戴上了。树把脸趴在列车窗边,想了很久最后说:

“这就是北斗上京的路啊。”

什么嘛,伤春悲秋的一点都不像树,北斗推了他一把。

但是真的到了松村家里,爆モテ田中树服务好所有人的技能还是熊熊燃烧起来。北斗看着树帮妈妈做饭,陪爸爸哥哥拼酒,甚至给他的嫂子侄女都带了礼物,大有要一举彻底攻略松村一家的架势。

他俩都不算太能喝的类型,加之舟车劳顿,北斗算着树差不多要喝倒了,准备把人拉走。

“爸,哥,这货喝不动了,我带他上楼啦?”

其实是给树准备了客房的,但是大晦日这种全家都高兴得晕晕乎乎的日子里没人会注意谁睡进了谁的被窝。客厅那边还放着跨年节目,小侄女对着电视机又唱又跳,妈妈和嫂子也在喝酒聊天。

他们上了楼梯后迅速闪进了北斗的房间。树软软烫烫的身体贴上来,把北斗抵在房门上。树确实有点醉了,北斗扶着他的腰,从树的嘴巴里闻到酒精的味道。

“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

“我开心嘛,想让北斗的家人更喜欢我一点。”树的脸红扑扑的,笑着看向北斗。

北斗闷笑了两声,把他带到床边坐下,树不客气的跨坐在北斗的腿上。

“笑什么?”

“明明还没有说过喜欢我,但是树的表现真的是爱上我了啊。”

“不过我可是一直都最喜欢树了。”北斗很认真地看着他。

树感觉鼻子有点酸酸的,在眼泪流出来之前,他闭上眼睛:

“嗯,你说的对。我爱上你了。”

树的吻落下来,北斗掐着他的腰回应他。北斗知道树这时候需要什么——很深的吻,很用力的拥抱,因为告白这件事情已经几乎耗尽了树的所有力气。

这一刻起树收起他的不羁和算计,赌徒自己成了筹码。

北斗回想起第一次被树强吻的那天晚上,他也从树的嘴里尝到类似的味道。树的吻仍然充满侵略性,一点点引导着北斗。他要被溺死在树的吻里,抬起下巴仰头,露出脖颈脆弱又漂亮的弧线。

这个姿势过分危险,树好像发现了什么,停下来注视着北斗:

“啊……果然这样很容易感觉到呢。”

“我想要被北斗抱哦。”

正是情乱意迷的时候,两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门内是北斗度过了整个漫长青春期的房间、门外是北斗的至亲——这是最高级的承认,最极致的占有。

仅仅只是愣了一瞬,北斗把树摁倒在床上。

父亲和哥哥上楼的声音很响,妈妈问过儿子需不需要醒酒茶,小侄女也来敲过叔叔的房门。

树用力把呜咽咬在牙关里的样子很美,缓过劲来猛开嘲讽的又是一种别样的性感。

“北斗第一次打手枪也是在这张床上,嗯?”树在北斗的肩头咬了一口。

“回去之后我们搬家吧。”北斗没理睬他,很温柔的在树耳边说。

“北斗好厉害……我快要死掉了。”树的表情有点难耐,眉头攒在一处,紧紧抿着下唇。

“离树工作的地方近一点,这样树可以多睡一会。”北斗用力顶了一下,树没控制住,声音泄出来。

“啊……松村北斗你他妈……“

北斗安慰似的抚过树干瘦的身躯,轻轻揉着他的兀起的蝴蝶骨。树的过去很神秘,外表却好懂,瘦到一眼就能看出骨头的形状,轻轻一搂就能完全拥进怀里。

“一间卧室就够啦,树失眠的时候我想在陪你身边。”北斗吻在树的额头上,他们胸口贴着胸口,这下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北斗……你会……”你会后悔吗,你会后悔的。

“不会。”

或许未来的某个下雪天,树会突然提出要喝点酒,然后他们一起窝在客厅的被炉里,树愿意讲讲他的故事。

讲讲他的母亲、父兄、初恋,他为什么会失眠、又为什么从千叶来到东京。讲讲他的第一次性爱和第一次出轨。

讲讲他是怎么丢盔卸甲,是怎么爱上自己的。

或许就在下一场雪,或许树将一直缄口不言。

但是那都没关系,北斗想,我永远都不会后悔爱上你。

就如同树为我交付的这份勇气一样。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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